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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 蔡辰男的體悟 欣於所遇 暫得於
作者: 金牛座的男人 日期: 2011.02.10  天氣:  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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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辰男的體悟 欣於所遇 暫得於己


在一個和煦的早晨,《今周刊》與《典藏投資》採訪團隊,來到了台北一品大廈蔡辰男的住所。
 
從這裡開始,蔡辰男大方接受採訪,接著,採訪團隊跟著蔡辰男近年的事業足跡,一路從台北、上海到大連。這位曾經的天之驕子,身上如今散發的是歷經人事與事業浮沉的練達與通透。
 
他如何走上了藝術收藏之路?藝術品,帶給了這位曾經的台灣最大收藏家那些感悟?
 
一方乾隆玉璽,喚起了人們對蔡辰男的收藏回憶。
 
71歲的蔡辰男,看盡人生興衰。他生於日治時代,是銜著金湯匙出生的小嬰孩,小時候的記憶,是屋裡滿室都是「袁大頭」銀元。他的父親蔡萬春,他的叔叔蔡萬霖、蔡萬才,聯手打下了國泰基業,創下台灣本土第一豪門蔡家。蔡家,幾乎是有財富排行榜以來,台灣的首富家族。但,十信案,不僅毀了蔡辰男弟弟蔡辰洲接棒的十信王國,也連帶摧毀了國泰蔡萬春一系的企業王國,大哥蔡辰男,被迫交出經營權,開始了他人生後半段的償債人生。
 
原本的首富接班人,真正歷經了宛若從天堂跌落地獄的人生。如今的蔡辰男,他還了190億元,先前的大負債,幾乎都已經還清了。《今周刊》總編輯謝春滿問他:「你還錢,這麼多錢是怎麼籌出來的?」
 
蔡辰男說:「你找國稅局,他會告訴你。因為當事人也不會告訴你。」他補充笑說:「留一件古董就四億八了嘛。」這裡說的古董,指的就是蔡辰男被慶豐銀行接管的一大批國泰美術館藏品中,那方清乾隆《青玉螭龍玉璽》。
 


 
 
蔡辰男、陳保枝夫婦,於陳逸飛所繪的兩人肖像畫前。蔡辰男笑說,畫中太太手中諾大的翡翠戒指,是陳逸飛免費贈送的。當前的陳逸飛畫作市場,熱得發燙,這樣尺幅的精品,已是上千萬港幣的身價。(今周刊提供)

 
拍賣的玉璽 淡去的風華
 
興衰更迭,樓起樓塌,蔡辰男最有感懷。他,一度是全台灣最富盛名的企業家第二代,意氣風發。但現在看到蔡辰男,則是位幽默風趣,可愛,看盡人生百態的智者。對於藝術收藏,這位曾經擁有數千件藏品的超級大收藏家,也看淡了。「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八字箴言,蔡辰男體悟最深。
乾隆玉璽,象徵皇權。封建王朝不再,宮廷御用文物成了近年來富豪新貴瘋狂追逐的獵物,就像2009年出現蘇富比拍賣的乾隆紫檀雲龍紋大寶座,被中國新富劉益謙用港幣8578萬元奪下;就像2010年出現佳士得拍賣的雍正掐絲琺瑯雙鶴香爐,由香港富豪劉鑾雄以港幣1億2900萬元搶下。在1984年,買下乾隆玉璽的蔡辰男,也正處於事業的高峰。他,買玉璽,也像是買回一方企業帝國的象徵印璽。
 
那時候,蔡辰男花費3萬3千美元。
 
26年後的2010年6月26日,宇珍國際拍賣的「慶豐銀行珍藏專拍」裡,原屬國泰美術館主人蔡辰男舊藏的一方清乾隆《青玉螭龍玉璽》,拍出了近5億元新台幣的天價。當天的拍賣,從台灣、香港到中國大陸的藏家,再到歐美的藝術品經紀人,或是現身,或是透過電話牌競標,從潘文華到陳武剛、再到趙心……,無數赫赫有名的大收藏家,都對這方乾隆玉璽抱著極大的興趣。因為,這方閑璽,是蔡辰男舊藏,也曾被收錄至《乾隆寶藪》,更由典藏雜誌總主筆陳啟正經過多方考據,終於在現藏於南京博物院的清宮舊藏之一,發現了清乾隆宮廷畫家艾啟蒙繪製的《八駿圖》,其中「八駿馬之曦馭黃圖軸」,右上方有此玉璽的鈴印,更證實了此方玉璽,確實為乾隆御璽。而因為其材質與尺寸,俱為一流,製作的規格幾乎等於象徵大清帝國皇權的寶璽,使得這方原本拍賣公司僅估價1200萬至2000萬新台幣的玉璽,在拍前逐漸受到矚目。
 
此一考據之所以重要,是因為蔡辰男早在1984年,於紐約蘇富比拍賣會競得此一玉璽時,也無法確認其真偽。蔡辰男這樣回憶:「我也不知道真假,我就相信蘇富比。乾隆章大大小小上千個,我也不知道真假。直到後來,專家找出了南京博物館裡面一幅畫,有蓋這方章。運氣好壞很重要,我是買回來也是當做半真假。」他加了這樣一句話:「所以你說眼光有多好,那都是騙人的!」
 
蔡辰男的自謙,掩蓋不了當年收藏時的豪氣。27年前,這方璽印以約合新台幣100萬元的代價購得。經過了27年,這方玉印,身價已達4億8250萬元,481倍的漲幅!更在當時創下全球印璽類的拍賣紀錄。蔡辰男的弟弟,寒舍餐旅集團創辦人蔡辰洋說:「一方璽抵兩棟帝寶!」創辦寒舍古董,熟知藝術品市場的蔡辰洋感嘆地說,拍賣前才估2000萬,實在讓人有點心酸。
 
而拍賣前,蔡辰男根本忘了自己曾經擁有這方玉璽。「我有幾千件怎麼會記得,人家告訴我我才想起來,這一件我還不認為是最好的,我認為最好的是一些佛陀,還有明朝的畫,那些我喜歡。」
 
心頭愛,都在故宮
 
在6月的慶豐銀行珍藏專拍前,接管慶豐銀行進行資產拍賣的金管會,讓故宮優先挑選裡頭的文物精品,而故宮當時卻走眼了,這方印璽,就這樣流入了拍賣會。不過,故宮這次挑了慶豐銀行承接蔡辰男的近2000件書畫,更充實了故宮中國近現代書畫的典藏。而更早之前的十信案後,故宮由當時的副院長江兆申領銜的小組,更早早將國泰美術館內從文徵明等名家大作,眼明手快地挑至故宮了。蔡辰男有些愁悵,但也有些歡喜地說:「我國泰美術館裡面最好的一批,都在故宮。」
 
蔡辰男的藝術收藏,始於35年前,是國內最早投入收藏的企業收藏家。在其國信集團受弟弟蔡辰洲的十信案拖累前,他就捐出47件近現代書畫名家的作品給故宮。已逝的前故宮院長秦孝儀如此盛讚他:「自古蓄集寶玉之家,固亦多矣!然率皆珍秘自賞……,近世以還,通情達化、豁然不為物役者,則每以文物出自先民,吉光片羽,必欲護持什襲,為公眾之所共有共享,是以藏家高懷,莫不慨然謂為欣於所遇,暫得於己,進而破私為公,比比然也……。蔡辰男先生以貨殖名世,資力足以裕欲,特於聲色服用,壹不留意,而獨鍾於書畫文物,歷代菁萃,集於辰園,爛然滿室,而又樂與人同……。」
 
這47件作品,有法書,有名畫。法書名家包括了曾國藩、翁同龢、吳昌碩、康有為、羅振玉、梁啟超等,名畫作者包括了吳昌碩、陸恢、倪田、黃賓虹、齊白石、徐悲鴻、傅抱石等,這些作品中,許多都是當前收藏市場上深受眾人追捧的大藝術家。蔡辰男收藏之初,就於1977年成立國泰美術館,是全台第一家私人收藏規模最大的私人美術館。他贈畫,開美術館,出版畫冊,例如國泰美術館的六冊《廖繼春畫集》,就是最重要的廖繼春作品著錄。
 
從一百幅對聯開始
 
在35年前,蔡辰男踏入藝術收藏的最初,也是透過友人介紹。原來,台中一家迄今招牌響亮的江浙餐廳「沁園春」,其「沁園春」三字,就是黨國大老吳稚暉的題字。美食家蔡辰男說:「他的湯包,連蔣經國都愛!」經營沁園春的蔣家早年因為生意虧本,透過台中長億集團創辦人楊天生的介紹,就將一些對聯轉手蔡辰男。蔡辰男則請黃君璧協助挑選了一百幅對聯,從此,開啟了他的收藏之路;從此,也愈收愈廣。而他這時也接手事業版圖,國泰信託在他的手上,逐步擴展成國信集團,聲勢如日中天。
 
就像蔡辰男說的,他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嬰兒。他出生時,家裡還沒有經營十信,也沒有經營國泰信託、國泰人壽……,是一家從釀造醬油發跡的富商。家裡從小也沒有收藏藝術品、掛畫的門風,他笑說:「家裡面堆滿了袁大頭(銀元)」。但從他這一代開始,蔡家,就成了台灣藝術收藏的指標人物。現在的蔡辰男、蔡辰洲兄弟,再到堂兄弟蔡明忠、蔡明興兄弟,都是藝術收藏圈內赫赫有名的企業收藏家。而蔡家媳婦,蔡辰男夫人陳保枝耳濡目染,更有自己的獨到鑑賞力;蔡辰洋夫人賴英里,身兼寒舍空間董事長,蔡辰洋就說,自家近期開幕的寒舍艾美酒店,她可是實權人物,從空間到酒店內的藝術品,許多細節都由賴英里敲定。而蔡明興夫人翁美慧,擔任富邦藝術基金會執行長推廣藝術,是常玉、趙無極的大收藏家,連印象派精品都有所涉獵。甚至,蔡辰男之弟,中華奧會主席蔡辰威的小女兒蔡佳葳,也已成為頗受矚目的行為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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