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執行某個教學計畫，我透過同事以電話代為邀約幾家廠商來系上參訪並與系上同

仁進行一場簡短的座談。為了讓同仁不因上課時間衝突而無法出席與會，我特地把座談時

間選在中午休息時段，好讓大家能一面用餐、一面輕鬆閒談。


    系上同仁的人數比較好掌控，校外的業界廠商可就傷腦筋了。邀約是約了，可即便我

們滿懷誠意十足，對方到時候是不是真的願意來，卻也沒有人能說得準。生意人嘛！都嘛

是賺錢擺第一，時間分分秒秒對他們來說可都是與金錢等量齊觀的，誰還有空搭理你這種

對他們「無三小路用」的座談呢？


    就這樣，我事前交待助理總共訂了44個便當，當中包括給系上所有同仁的40個以及給

廠商代表的4個(預估一家只會來一個)，結果座談那天只有同一家廠商來了兩位代表，其餘

三家廠商的座位全都空空如也，這也就是說會剩下兩個便當無人食用，座談結束後我只好

拿給尚未吃飯的研究生給幫忙解決掉。


    事後我把便當業者開立的收據連同當天的簽到名冊一起上呈進行經費核銷，數天之後

，文件被退了回來，上面附了一張給我的便條寫著「便當數量與出席人數不符」，是會計

處某位審核的小姐署的名。


    怪哉！開會時，便當多一兩個或少一兩個不是很正常的嗎？邏輯上也很合理呀！誰會

那麼厲害訂到數量「剛剛好」一個不差呢？情理上妳能不多訂個三、四個作ubi，那萬一哪

家廠商多來了人，那不就糗大了？那按實際的狀況呈報本來就是一種實誠，又有什麼不對

呢？系辦有經驗的行政助理告訴我：只要找兩個人在簽到名冊上的「廠商代表」欄位補簽

名就行了，再不然別附上這份簽到名冊，重新打一份「數量相符」的「用餐名單」遞上去

也行。


    什麼？放著實際的簽到名冊不用，反而要做一份假資料去配合會計審核作業，這不是

「削足適履」是什麼？助理壓低聲音靦腆地說：「那…那什麼，學校的報賬一向都是這樣

的。…」咳！我要是會計處長，看到這種「剛剛好」的資料，會分不清是真是假嗎？那也

未免太低估行政首長們的智商了，可偏偏咱們台灣的公務部門都只想顧著那些僵化又不切

實際的法規辦事哩！大家一起給它來個視而不見。


    這讓我想起了在我的某門實習課上，我經常在課堂上發給每個學生一份作業空白卷子

，要他們就自己所接的電路根據檢測的結果，把實際發生的現象或數據填到卷子裡的真值

表上。下課前我挨家挨戶一個個走過去「驗收」，結果發現學生早就把作業卷子填到一字

不漏，一看他們接的電路不是沒做，就是只做了一半。


    「那你的數據是從哪裡來的？」我沒好氣地問。


    「看別人寫的抄過來的。」學生傻傻地答。


    還有的回答：「嗯…照書上那樣寫的！」(那這門實習課還要你動手做什麼呀？)他還不

知道自己已經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