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道兩側種著整排像似白千層的花
而地上散落著枯黃的葉片和一簇簇白色的花朵
難得的陽光自葉間迤邐照射在窗畔裡淨然的右頰上
我仔細瀏覽著手上首份合約書及簡報資料
按著內線喚著助理入內,請她確認簽約文件是否已全備妥
語音方落,房門被推了開來,一張俊酷的臉龐探了進來
Menaker 告知我客戶已達會議室
吸口飽氣,慣性地審視身上裝扮,準備迎接維也納的第一筆訂單
此時桌上手機響得震耳欲聾又急促
話筒的另一頭這麼道著:
阿傑正在妳家對著妳父母下跪請求原諒並說要重新追求妳
但是,妳父親似乎已然動怒想教訓他,快撥電話回家阻止,免得出事
只用了幾秒消化我所接收的訊息後
我輕撫胸口,吞嚥下嘴裡的唾沫,隱忍著有絲反胃想吐的不耐煩
對著手機說:我現在很忙就讓我爸打吧
收拾起有些受干擾的紛亂心緒,幾乎是狼狽地快步踏入會議室
心底湧起一股莫名的苦意,彷彿喝到一杯最苦的苦汁
而在長達3小時半的簡報說明、討論議價後
第一份643萬(台幣)的訂單終於入囊袋
與會的同仁個個莫不飛揚起快樂的眼眉、拉開勁帥的笑弧
而對方的一級主管,更是露出滿意的神韻與我握著手
空氣中有種細細微微的情感在流動,喜悅在彼此的眼神間蔓延開來
送走第一個財神客戶後,我沈入椅背想著會前的那一通電話
薄唇一咧,釋出苦笑隱藏住心中的悵然
Buleili 特意送來我的專屬咖啡
拿起桌上的肉桂粉罐倒進咖啡裡,輕輕攪拌著,輕啜一口
感覺到肉桂咖啡的香氣在唇齒間蔓染開來
但,我的眼神卻有些縹渺,飄回那一段不堪回首的情路上
感覺下顎繃得有點緊,兩片唇瓣冷淡抿緊,但抿出來的線條..好苦澀
心口像有什麼懸在那裏,喉嚨堵堵的
腦中思緒紊亂,到底在亂些甚麼,卻又無法攪出一點頭緒?
Buleili眉頭攢的半天高睞了我一眼
思索了一會兒,漾開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問我可想聊聊
然,明明很冷;可,熱浪老在我背脊和腦門造反
我呼吸一頓欲言又止,眼眶慢慢盈起熱霧
心頭酸酸的,眼底滑過傷痛
這些蒸騰淚霧一如這些年來我為這段感情所受的委屈
累積堆疊在心中、在手背上
在甜蜜激情的洗禮下,逗弄我情竇初開的你
曾經讓我除了想你、愛你
甚而忘卻了遠離家鄉之苦仍甘之如飴
當你沈溺於流連花叢樂趣時,始終沒能看見我的錐心皺摺
就這麼毫不憐惜地刺激、惹腦我
我也總是將內心的痛楚全都收藏進心角
默默期待著你的回頭,直到筋疲力盡
就在我感到力不從心,無力繼續這感情
在我轉身放棄2年多後的現在,你要求重來
未離開雪梨前的各種糾纏,以為離開了,困擾會終止
是離開了,但,換個場景延燒到家鄉的雙親
聽說你掛了點彩,就那麼任憑受罰
我的心湖上閃過一抹複雜的波紋
只覺內心一個角落被不值得給狠狠踐踏過
一股寒流在瞬間淌進來,自胸口泛開蔓延
這樣的你不值得我恨你,不值得我為你而壞了心情
尤其是在首役旗開得勝的此刻
親愛的夥伴們,讓我們開香檳慶祝這告捷的光榮時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