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是一指流沙、蒼老是一段年華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丈燈。
風一更,雪一更,Xo?
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
初識納蘭是在“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的感傷裡。
從此便紮根深陷,直覺告訴我這當是個有故事得人。
那個至情至真的男子,一生淡泊名利,
他是相國公子,御前侍衛,所以。
他的一生注定是富貴榮華,繁花緊簇的,也許是天意弄人,
“身在高門大廈,常有山澤魚鳥之恩。”
自歎“不是人間富貴花。”
我常幻想,這當是怎樣一個男子。
品其詞,寫情真摯濃烈,寫景逼真傳神,
但細讀卻又感淡淡憂傷,催人淚下。
那個渴望“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男人,
有誰知道他的寂寞他的無奈。
“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人知”
繁華的背後,是不為人只的感傷。
他只有把內心的激盪化為精神的火焰,
投身與詞,勾勒了一片屬于詞的新時代。
漸漸的他厭倦了官場世俗生活,迷戀上了江南文人的淡淡詩詞,
感情的諸多不順,也使他身心疲憊,
昔日的豪情壯志隨一江春水向東流,
風幹在一片一片低吟淺唱的詩詞裡。
浮華過後,納蘭常想,這一生還剩下些什麼,
也許只能守著滿清第一才子的虛名,
在一片片的寂寞詩詞裡,抑郁終老。
“這樣也罷”他想,這樣也就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
懷中的佳人漸漸冷去,納蘭的所有感情也隨著佳人的冷去涼了。
“夜寒驚被薄,淚以燈花落”都說男兒有淚不清彈,
這個對感情真摯的男子該是何種的傷心,
才在一片冰冷的詩詞裡尋求溫暖,上蒼何以如此殘忍,
帶走這個男人僅剩的那一點快樂。
“腸斷月明紅豆蔻,月似當時,人是當是否?”
這個感情豐富的男子終是放不下。
每當夜深人靜實就會感慨“近來無限傷心事,話與誰人更”
在一片片春星中癡數,尋求那位美麗的女子的容顏。
“此情可待成追憶,十一年前一場”這個總是幽怨的男子,
上天給了他好的開始,卻為給他一個好的結局。
都歎造化弄人,這個曇花一般美麗的男子,
他的幸福也注定向曇花一樣,
開得芳華綻現,卻也去的瞬息而已。
夢終是要醒來的,我卻不希望他醒來,
這個已經百目瘡痍的男子,
再也經受不了塵世的雨打和風吹了。
好夢最易初醒,多情自古空余恨,
對情最是重的男子,最終被情所傷。
詞人帶著他的才情和滿腔苦傷,去另一個世界尋找他的失落。
在內心的萬般愁苦下,納蘭走了,留下一曲催人淚下的千古詠談,
納蘭用他內心傷疼得筆,勾勒了這個男人淒美的一生。
縱然“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的心願多麼美好,
在一片被寂寞風幹的詩詞裡,也只能歎一生“直道當時是尋常”。
我仿佛看到這個男人初入官場的豪心壯志。
我仿佛看到明珠府的花園,兩個孩子的歡聲笑語。
我仿佛看到,佳人逝去庭院中這個男人痛到極致的哭泣。
我仿佛看到這個吧滿腔情感化身為詞的男人的無奈與悲辛。
我仿佛看到…… 風絕不會為雲停留,雲最終化成了雨,
納蘭最終不會因浮世停留,上天感受到了這個男子淒涼,
最終帶走了他,沒有塵世的紛擾糾纏,這個如玉般的男子該當幸福。
這個像詩、像畫,像迷一樣的男子,從此駐進了我的夢裡。
多想抹平他的憂傷,這樣的男子、上天何以如此弄人。
誰能從一片凋零的詩詞裡發現這個男人的全部,
那麼我們所癡迷的究竟是什麼,是這個人嗎?
是自己的心緒,還是纏繞在自己心頭那錚錚的心疼。
夢裡、最終我什麼也沒做,只是感受著他的悲傷,
他的點點快樂,想讓他不那麼孤獨。